纸醉金迷的灯光落在陆垚远的眉眼上，却依旧掩盖不住他的清冷出尘。

顾津雪的心猛地一沉，陆垚远不是说学生会有事吗？

她想要再看清楚一些，包厢门已经在她眼前嘭的关上。

顾津雪刚要推门而入，经从不远处快步走了过来。

“顾津雪，你知道这酒多贵吗？你居然搞砸了，你被开除了，这个月工资也一分钱拿不到。”

“经，我……”顾津雪想要解释却被打断。

“滚！别让我再说第二遍，否则我报警处。”

顾津雪看了看面前的包厢门，又看了看经满脸怒容的脸，攥紧手转身慢慢离开。

片刻后，包厢门被打开，经对着里面的人点头哈腰道歉：“您别担心，已经处好了。”

……

换了衣服后，顾津雪却没走，一直站在酒吧门口。

刚下过雨的城市有些冷，她穿着单薄，就连伤口也来不及处，满脑子都是陆垚远坐在那个包厢里的场景。

混杂着白天那个电话，她的脸色越来越白，像一抹飘在夜里的幽魂。

直到深夜，终于有一行人嘻嘻哈哈从酒吧大门走出。

为首的，赫然是陆垚远。

他依旧穿着白天的那件白衬衣，周佳文站在他身边不知说些什么，笑得几乎要倒进他怀里。

顾津雪眼眸刺痛，只觉得心口像是骤然被插进了一把利刃，瞬间鲜血淋漓。

她从夜色里走出，声音因冷而有些发抖：“陆垚远。”

陆垚远等人的脚步骤然停住，目光往她看来。

明明还是那张熟悉的脸，可顾津雪从未觉得眼前的陆垚远如此陌生过。

她的手紧紧攥着，之前已经凝固的伤口再次撕裂，血一滴一滴坠落在地上。

可她像是感受不到痛，死死盯着陆垚远：“你为什么会跟她在一起？”

被风吹了太久，她的声音沙哑又粗粝。

还不等陆垚远回答，周佳文嘲讽的笑了笑，挽上陆垚远的手臂：“这还不明显吗？他现在是我的人。”

陆垚远没有甩开，只是拧紧了眉：“津雪，你先回家，我回去再和你解释。”

“有什么话不能现在说？”她难得固执地看着陆垚远。

陆垚远加重了声音：“听话，回去。”

周佳文眼神挑衅地插话：“你也不看看自己的穷酸样，配得上他吗？”

在眼泪决堤前一秒，顾津雪转身离开。

陆垚远没有追上来。

天空又下起了雨，雨水混着泪水从顾津雪的脸上滑落。

她突然想起，和陆垚远在一起后，她几乎就再也没有淋过雨。

只有一次，她冒雨去做兼职，当天上就重感冒发烧。

陆垚远知道后少见的发火，气她不爱惜身体。

从那以后，无论她在哪里，只要下雨陆垚远的电话就会打过来：“在哪里，乖乖等我来接。”

回到出租屋时，顾津雪早已经摇摇欲坠。

她没有换衣服，只是静静站在房屋中间。

房子不大，却温馨又甜蜜。

她和陆垚远在这里住了一年多，每一处都充斥着他们的回忆。

一年前，针对她的霸凌越来越严重，陆垚远为了照顾她带着她搬了出来。

那时，这里还阴郁陈旧，到处散发着潮湿的霉味儿，是陆垚远揽着她的肩。

“没关系，只要我们俩在一起，一切都会变好的。”

不知过了多久，门口响起开门声。

顾津雪转头看去，对上陆垚远的视线。

她笑了笑，声音喑哑却坚定无比：“陆垚远，我们分手吧。”

陆垚远看着她通红的双眼，忽然无奈的叹了口气：“津雪，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。”

“不是我想的那样？难道你想说，我亲眼看到不是真的，亲耳听到的，也不是真的？”

“陆垚远，你说过你不会骗我的……”

说到这里，顾津雪忽然又觉得没意思，她极力让自己冷静地面对这一切。

“我已经决定了，明天就会搬出去。”

那么多年，她都一个人过来了，现在，不过是回到原点而已。

对面，陆垚远沉默许久，忽地苦笑一声。

“本来不想告诉你的，现在看来，是瞒不住了。”

他从包里拿出一张纸，递到顾津雪面前。

顾津雪一怔，缓缓接过那张纸打开，是医院的诊疗记录。

【陆垚远，男，22岁，脑部前额有不明阴影……建议尽快手术】

还不等顾津雪从呆怔中回过神，陆垚远的声音再度在她头顶响起。

“恶性脑瘤！我跟周佳文在一起，的确是为了钱，我不想拖累你。”